VERMOUTH27

【琴兰】破晓渡黄昏

  兰一口气跑出很远,她本来就是路痴,这样陌生的地方她根本没有方向,只是一直向前,一直向前。

暴风雨早已停止,只剩漫天水雾,就如同兰此刻的心情,迷茫,无助。

用尽力气的兰把自己关在电话亭里,在这里终于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兰拿起电话,却不知该打给谁。

打给爸爸?可是莎朗女士已经扮成她的样子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她真的不确定会不会是莎朗接电话,再对爸爸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打给新一?她就要从头到尾跟他讲明白事情的经过,可是,她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该从哪里讲起,他是那样理性的人,会相信穿越这种事情吗?会相信她吗?

兰有些崩溃,眼泪开始不争气的掉下来,她知道,这些理由只是一个借口,当她在另一个世界得知真相的时候,她就想逃避,她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这些人。

更让她懊恼不已的是,她还在担心那个奄奄一息的人,把他独自留在那,无疑就是让他自生自灭,兰知道,他不仅仅是个危险的人,还是在那个真正世界里害得新一差点没命的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见死不救么,甚至她连自己在这个世界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数。

兰就这样呆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兰想起了上学时新出医生的一句话,她腾的起身,擦干眼泪,急匆匆的往原来的方向跑去。

“做正确的事,或者正确的做事。”

兰想起了当时她对新出医生的回答,毋庸置疑的,她选择了后者。

当你做出了选择,即使重重迷雾也能找到前进的方向。

兰很快的再次回到原地,站在高高的铁门前,她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探着头,黑夜的雨雾让这座房子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虽然兰决定了回来,但是她确定,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一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踱了几步,心里默念着不后悔,然后坚定的走了进去。

屋内还是原来的样子,地面上的血迹格外的刺眼。

兰顺着血迹寻去,直到发现在楼梯上奄奄一息的人,那么凶神恶煞的他此刻脆弱的不像话,任是谁也敌不过死神。

兰决心要救他。

饶是兰这样有武力基础的身体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个高大男子弄到卧室的床上,没有意识的人就像石像一样沉重。

当兰开始仔细检查他的伤势时,她害怕了,她甚至为自己感到羞愧,这并不是她想救就能救的伤,严重到让她感到恐惧。

兰没有退缩,目前的情况也不允许她退缩。

他的脸上沾满了血,半开的外套和里边的衬衫都浸满了黏腻的血迹,很明显,他的胸口有一个洞,身上多处子弹擦伤,整个人的状态濒临死亡。

兰本能的用手捂住胸口那个不停流血的洞,鲜血就像藤条一样蔓延上来。

兰迅速跑到楼上取出了救急药箱,但这种应急的医疗用品根本无济于事。时间宝贵,她不能再犹豫了,立刻开始行动。

终于剩下最艰难的一步,就是要把胸口的子弹取出来。此时兰的身上已血迹斑斑,混合着汗水,她努力平稳颤抖的双手,用镊子伸向他的胸口,兰知道,胜算只有百分之一,或者更少,她不是医生,只能靠着仅有的知识和运气把这颗子弹取出来,她心里默默祈祷,无比认真。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子弹终于被完整的取出,大量的血喷涌而发,兰用手拼命地按住,血液好似魔爪,吸附到兰的手臂,她从没见过这样多的血,已经开始出现恶心眩晕。

她自以为从小为新一的包扎经验可以派的上用场,可在真正的医术救人面前就如同过家家,兰发誓她以后绝不会当医生。

她强忍住对血液的反应,强制自己镇定。最终的最终,血被止住,他也被绷带环绕,依旧没有意识。

空气突然的安静,比起之前的紧张忙乱,现在就只剩下等,等他被救活,等他醒来,等有奇迹。

这种等待比忙碌时更加煎熬,兰做了她所有能做的一切,拼尽全力,即使这样,她也没有一分的把握,在生命面前,众生都是渺小的。

时间过去了很久,他还是没有意识,兰不停的踱步,她开始自责,如果能够早点跑回来,如果她是医学生,如果她在第一时间送他去治疗......兰忍不住蹲下大哭,她努力的不让自己脆弱,可是这种拼尽全力也不能挽救生命的无力感让她窒息,眼泪如洪水般无法控制。

当眼泪流干的时候,兰也被抽走了灵魂,如果救不活他,不如也让她就这样自生自灭,离开这个本就不属于她的世界。

她傀儡一样的起身,走到床边,却发现他有了轻微的意识。这让兰瞬间有了希望,她赶紧握住他的手,不停的对着他说话,他发冷的颤抖,意识不清。

兰用被子紧紧的盖住他,没有效果。他高烧,冷汗,意识混乱,开始呓语,手脚挥舞。

这样很容易就让伤口裂开,已经有血丝渗出。兰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悬在他的上方,按住他的手脚,给他一定的温度。

可他意识混乱,不停的挣扎,兰根本按不动他,一个疏忽,他的肘部用力,磕碰到兰的眉心,点点红液在白色的绷带上格外显眼,兰以为是他又渗血了,只好紧紧的抱住他,防止他乱动,后来她才发现,原来那是她眉心的血,这反而让她舒了口气。她就这样抱着他,不知何时睡着了。

兰醒来的时候,屋里依旧一片漆黑,她起身看了看他,好在不再高烧,意识也平稳了,兰拉开遮光窗帘,外面是难得的晴天。

虽然他还没有清醒,但这条命总算捡回来了。兰开始检查他的伤口,为他换药。

悬着的心有所平复,兰开始自顾自的说着话。

“琴酒先生,我不得不说话,说话的时候好像能缓解紧张。”

“治疗这种伤口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你要忍着点疼啊,我尽量很轻很轻就是了。”

“以后要注意点,不要再打打杀杀了。”

“我想我是当不了医生的,心理负担真的好重。”

“琴酒先生,快点好起来啊。”

兰就这样叨念着,忙碌着,清理着一片狼藉。

地上他的外套,衬衫都被染红,凝固的血迹让衣服变得干硬。

兰拿起衣服,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原来是一块手帕,虽然也没逃过被染红的命运,兰小心展开,却发现这块手帕格外的眼熟。

这不就是她在纽约丢失的那块手帕吗,上面清晰的字样,正是莎朗送给她的。

为了找它,她和新一差点遇险。遗憾的是,最终也没能找回它。

随风而去的手帕,就这样出现在兰的手中,除了惊喜还有疑问,这块手帕是被琴酒捡去了吗?他为什么带在身上?

兰甩掉疑问,目前重要的事是让这个病人赶紧好起来。

日夜交替,黎明破晓太阳升,黄昏傍晚太阳落,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趴在床边静静的向神明祈祷着生命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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